野孩子的童年(上)
 
文:女巫
  我有個朋友,她是個奇葩。
  張詠捷,澎湖人,擁有令人嫉妒的藝術天份,但最令我嫉妒的,是她的童年。提起童年,她的記憶只有六個字:「一直玩,一直玩!」放學回家,書包一丟,就出去玩。典型的野孩子!
  至今她仍然穿梭在澎湖各個小島的各個角落中,用筆和相機,為家鄉做記錄。前陣子她還出了一本書《食物戀》,號稱台灣最感人的飲食文化書,引起藝文界不小的漣漪。
  而我,似乎是潛意識作祟,總喜歡和這些野孩子交往,聆聽他們寬闊自由的童年生活,來彌補我童年的平淡無趣。
  最近,我又交了兩個「野孩子朋友」。一個是布萊恩,一個是莎賓娜,不同的是,莎賓娜的「野」是渾然天成的,布萊恩則是後天養成、不得已而成為野孩子的。


   本來,布萊恩和我一樣,都是吃漢堡、喝可樂、在都市環境下長大的小孩,只吃過豬肉,沒看過豬走路
  誰想到,有一天他搭乘小飛機,飛機上只有他一個乘客。駕駛員突然心臟病發,使得飛機迫降在無人的荒野山林中,而他身上除了一把手斧之外,什麼都沒有。沒有手機,沒有無線電,沒有打火機,沒有食物,什麼都沒有。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,如果沒有及時被搜救隊找到,應該活不過一星期吧。
  但,彷彿奇蹟似的,布萊恩活了下來!
  他「落難」整整五十四天,搜救隊早就放棄了,而他沒有放棄自己,所以活了下來,並且蛻變成為一個深悟自然法則的「野孩子」。

  至於莎賓娜,她是個金髮碧眼的德國女孩,但因為從小在原始部落中長大,與一群黑髮黑皮膚、還停留在石器時代生活的食人族朋友,一起過著嚼蝙蝠翅膀當口香糖、玩野豬遊戲的生活。
  直到十七歲,她才離開印尼的西巴布亞熱帶叢林,進入文明世界的洗禮,在地球上最富裕的地方──瑞士,經歷城市冒險的成年禮。
  莎賓娜是個有點爆笑的女孩。當她媽媽生氣地對她說:「假如你不用心的話,還得再上一遍二年級。」她的思考方式會是:「好主意,明年我就不用學這麼多東西了。」
  她總是在作業本上的最後一筆還沒劃下時,就已經跳了起來,拿起弓箭衝出去。(張詠捷可就沒有弓箭這麼酷的玩具了)
  「我很少穿鞋,不需要外套和雨衣,因為雨就是我的夥伴,太陽就是我的閨中密友,風就是我的玩伴,它和我一起奔跑,把我擁進它的懷抱。到了傍晚,那夕陽就是我的情人。」
  經歷了這樣一段自由無羈的童年,來到西方文明世界的莎賓娜,當然會鬧出許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來。
  譬如說,有一天她和同學一起到湖邊散步,她邊走邊向所有迎面而來的人問好。有些人也向她問好,但其他人只是懷疑地看著她。
  同學驚訝地問她,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,認識這麼多人?
  她也驚訝地回答,除了學校的人之外,其他人她都不認識。
  於是她才知道,原來「文明世界」的人,只和自己認識的人打招呼。然而,在莎賓娜成長的熱帶叢林部落中,如果人們相互碰到,不是向對方問好,就是殺掉對方。所以,部落族人一直保持著這種做法,而她也一再被提醒,出於安全起見,一定要向所有人問好。

作者簡介:
《關於女巫》:
  有讀者在問,這隻女巫是什麼樣子的,小編不敢造次,急忙請女巫現身說法,結果得到這樣的回答 …
住在小小山巔上,成天幻想可以呼風喚雨,可惜功力不足,經常凸槌,於是改變計畫去偷所羅門王的指環,但至今尚未成功,只好淪落野人幫中,繼續修練。
本派女巫乃千年祕傳,襲用一古老咒語:「其疾如風,其徐如林,侵掠如火,不動如山。」其餘諸事,恕不奉告。

編按:張詠捷和莎賓娜,是真有其人,分別為《食物戀》《來自石器時代的女孩》兩本書的作者;布萊恩則是《手斧男孩》小說中的虛構人物,但他確實已活在我的心中。(上述三書皆為「野人文化」出版)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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